险象（2/2）

一路狂奔冲进游泳馆，少女上气不接下气地锁上门，一屁股坐在地上

爆豪抹了一把汗，仰起头急促地喘气，赤色眼瞳中星星点点的光亮，灼热得吓人

洋子想起，在体育祭决赛场上，他眼里也出现过这种光亮

学名应该叫，战意

一种让人兴奋，兴奋得难以抑制的东西

“刚刚是什么鬼，气势这么吓人？”

虽然暂时安全了，洋子永远忘不了看清怪物的那一刻，切身弥漫的恐惧，那是下意识的认知，幼驯染这种战斗狂肯被她摆布，有内幕

爆豪低喘着扬起唇角，看她的眼神像极了在笑：“算你没看走眼”

“？？”

“刚刚那个东西，警方在usj事故现场也搜了一具，现在还在警局关着”

“……你是说，”洋子忽然微妙地冷静下来，发白的指节却出卖了她，“寄飞行棋的人和usj主犯有关？”

“哈，绝对是那个巨婴，这次一定把他……”

铁门像是纸糊的，一爪就撕个稀巴烂。青黑色肌肤的怪物冲进游泳馆里，迟疑地四肢着地，哼哧哼哧地到处嗅着

整个馆地笼在昏黑里，只有门前射进一缕于事无补的月光，什么都看不清

水下，刚刚还扬言要干掉死柄木的少年正贴着墙角听岸上的动静。少女的金发像一隅金色的水草，在水波中尽情舒展。她不会潜泳，只能苦着脸抱住某人的小臂，以此固定在水中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肺部有了灼烧感

洋子腾出一只手捂住口鼻，一边疯狂冲爆豪的位置摇头

她现在真的害怕了，怕自己撑不住憋死；更怕要是忍不住冒泡了，两人都交代在这

本能在对抗毅力，少女忍不住张开嘴，被呛了一大口水

双眼努力地睁大，手腕酸得好像要麻掉。洋子迷迷糊糊想到，人类在没有光的地方就是瞎子，小胜看不到她的

那这个拨开自己手的人又是谁呢？

会害死他们的

可手脚没力气了，随他去吧

伴随着脱力感，乱糟糟的想法们归于虚无，她慢慢阖上眼，仿佛要和泳池融为一体

最后一眼，漆黑的水下，幼驯染放大的面容和收缩的赤瞳更像是幻觉

老槐树上的乌鸦嘎嘎大叫，怪物踹开窗子追出去，又一缕月光透了进来

“喂臭女人，你给我争气一点啊！”

爆豪一把将洋子举出水面，见对方仍软趴趴地伏在他肩头，心不由沉重一分

把人拎上岸，他抿了抿唇，僵硬地俯下身听她的心跳。两人衣服都湿哒哒地贴在身上，耳尖一触就是一片温软，好在黑暗就是最好的遮羞布

很微弱，总好过没有

爆豪胜己深吸一口气，左手扣住右手，在少女的左胸偏下的位置按压三十下，然后微微抬起一点对方的脖子，左手捏住小巧的鼻头，俯身凑近温热的软唇

最简单的心肺复苏，健康课老师说过，吹气不要超过两秒

碧眸骤然张开，视野昏暗，五感却告诉自己面前有人。洋子下意识一脚蹬开面前的人，只听扑通一声，水花四溅，还有些溅到了她的小腿上

洋子摸摸唇，呆呆地坐起身，看着她的幼驯染在月光下游近，出水后的脸色黑得可怕

“你不要命了？”他压低了声音，口气一如既往的凶狠

“小胜……”

从三途川游了一回泳的少女老实巴交地坐在地上，两条洁白的小腿垂在池边，微不可察地发颤

平心而论，爆豪动了恻隐之心

“干嘛？”

“我怀疑我欠你钱”

“？”

“所以你才这么拼命地救我，因为我死了就没人还债了”

“想都别想，”他嗤笑一声，冷冷道：“你死了还有废久，废久死了还有废久的孩子。我，有债必偿。”

“小胜，你这样好可怕哦”

洋子抬起眼帘，像是遇到了什么麻烦一样，慢慢孩子气地皱起眉

衣衫湿透的少年不耐烦地横她一眼

“知道可怕就把你的腿合上”

“……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