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2/2）

好歹这姑奶奶这点面子还是肯赏他的，每次都是安安静静地吃完。

黑瞎子靠在厨房门口，看着忙碌的他一脸不满："黑爷我认识你这么多年，也没见你这个徒弟这么孝顺过我。"

他一脸凄凉地摸了摸自己的眼镜："黑爷我也需要补啊。"

"又不少你的。"吴邪一边往锅里加水一边道，黑瞎子这段时间跟着苏难也没少吃，还不是吃得人都壮了。

黑瞎子哼哼："不是补的眼睛，是一颗关爱的心。"

吴邪丝毫不关怀残障孤寡老年男人，做好了就端去餐厅，又去敲苏难的房门："姑奶……苏难，吃饭了。"

苏难坐在轮椅上，望着窗户发呆。吴邪走过去，把她推出来："再过几天你眼上的纱布就能拆了，到时候我推你出去转转。"

这些天风波已经平息了不少，这一带都是他们吴家的地盘，吴邪倒并不是很担心。

苏难不说话，吴邪的声音低了下来："你是不是在担心你的眼睛？"

他弯下腰，在她耳边道："如果你真的瞎了，我会养你一辈子。"

"用不着。"她开口了，声音略微地沙哑。

吴邪沉默下来，看了一眼她的脖颈："你的嗓子是在汪家爆炸时伤的？"

自从他们再见面之后，苏难的声音一直带着些嘶哑，仔细听的话并不难听出来。

他离得她很近，气息就洒在她皮肤上，苏难僵了一下，不自觉地别开了脸。

她点点头，吴邪直起身，继续推着她往前走："那下次医生来的时候，给你看看嗓子。"

苏难摇摇头："不用了。"她自己都没怎么去在意过，离开汪家之后她无处可去，到了东离堂之后她也没去医院仔细查过。就算真能治，现在恐怕也晚了。

吴邪不说话，心里却想起他所看到的，苏难身上的伤痕。

并不是所有的汪家人身上都有纹身，苏难的身上就没有。她曾经当着他的面下水游泳，那个时候苏难的身上没有疤。

但在雪山之上他给她换衣服时，她的后背上都是爆炸留下的伤痕。

爱美是女人的天性，苏难将海神眼也用在了她身上的伤上，但那些伤痕太多也太深，终究不能完全去掉，细密地几乎遍布了她整个背部。

那些伤痕是她的，也是他的。

黑瞎子早已坐在饭桌前，就等着他们来开饭。

吴邪给苏难盛好放在她面前，苏难默默地吃着。黑瞎子道："徒弟啊，我能不能申请，明天不要吃这个了。"

"这个对眼睛好。"吴邪道。

"可是每天吃鱼眼，黑爷我都梦见自己变成一条鱼了。"

苏难拿筷子的手僵住了："这不是胡萝卜吗？"

黑瞎子朝吴邪咧嘴，做了个糟糕的口型。

吴邪："……"故意的吧这瞎子！

苏难这姑奶奶挑食，从来没吃过胡萝卜，他就骗她说他做的是胡萝卜，为了眼睛好，她还是吃了。

苏难拿勺子的手都在不自觉地抖，吴邪试图挽救一下："其实鱼眼……"

"你别说了！"苏难伸出手阻止他，手指颤抖着弯了弯："吴邪，你过来。"

黑瞎子一脸看好戏的表情，吴邪看着苏难，还是凑了过去，乖乖坐在她身边。

苏难把自己的碗推给他："我们换着吃，把你的给我。"

吴邪："……能换个要求吗？"看着碗里的东西，他自己都觉得有些瘆人。

"不行。"苏难冷声道，摸索着把他的碗夺过来，她舀起来尝了一口，吴邪碗里果然不是"胡萝卜"，而是熬的花生粥。但她忽然意识到有什么不对。

这……是他刚刚用过的勺子。

吴邪看她不动了，有些奇怪："怎么了？"

他以为是他的粥出了问题："不好吃"

他从她手里拿过勺子，舀了点自己尝尝："挺好的啊……"

没等他说完，他就被苏难按着脑袋磕在桌子上。

一旁的黑瞎子笑得都快钻到桌子底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