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2/2）

程致掏出手机拨打急救电话，一边看着小姑动作迅速地将老人嘴里的饭菜清出。

“症状，有肢体僵硬、嘴角歪斜...还有....还有...”，程致按着小姑的指示扶着爷爷平躺在沙发上，手机被身后的小姑接过，接着程致便听到一连串的专业术语。

直至此刻，急昏了头的程致才终于回想起来，他小姑退休前的职业是一名外科医生。

“嗯，我已经解开了他的裤带和衣领子，好，我会注意。”，小姑报上家里的地址，放下手机，将室内的门窗打开，同时吩咐程致去房间里拿上衣物。

几分钟后，救护车将程致几人送往医院。

爷爷被诊断为突发性脑溢血，症状严重，需要立即手术。

程致拿着缴费单回到病房，小姑正和主刀医生在门口谈话，二人神色凝重，看见程致过来不约而同地停下了对话。

“怎么了？”，程致心底隐隐不安，他不敢作任何的猜测，只垂着头等待着她的回答。

“爸他，就是...你爷爷，他的血型是稀有类，医院没有匹配的血库，现在正在联系z城那边的血液中心，看能不能调过来。”，小姑捏着手机，面色灰败，倚着墙静静地站在一旁，没有再说话。

程致脑内嗡的一声仿佛有什么东西炸开了，他翻开手机一遍一遍地查找联系人，和医院有关系的朋友都被他拜托了一遍。

此时此刻，时间就是生命。

他们都清楚，从z城过来最快也要一到两个小时，这还是在血液中心拥有同类型血库并且能够立马送过来的情况。

爷爷。

程致蹲在病房门口，手里的缴费单被他紧紧攥在手心，他深深地埋着头，掩藏着自己发红的眼角和不住颤抖的双手。

“7床家属？7床！？”，护士长拿着手机跑过来，“z城那边库存不够，你们还有其他亲属和病患的血型相同的吗？”

“都联系过了，没...没有了。”，程致几乎是颤抖着地说完这句话，小姑之前给家里所有能联系上的亲戚都问了一边，没有，一个也没有。

“呼。”，护士长深呼吸了几下，“弟弟，咱别急，z城血站那边也在帮你们找稀有血型的捐献者，好多年前也有个和你爷爷差不多情况的病人，他后来也找着了。”，护士长将一站一坐的两人拉到椅子上，看了眼表道，“你们先保留会儿体力，等会儿找到捐献者了，你们其中一位还得直接过去和那边联系。”

程致盯着手机屏幕的时间，分钟显示栏渐渐地从0开始增长，1、2、3....30、31，他的视线渐渐模糊，将近三十年的时光里他从未有一刻如此清晰地感知到了时间的流逝。

晚上七点四十五分，程致他们被通知z城血站联系到了一名曾经捐赠过同类血型的捐赠者。

这位捐赠者的姓氏和他的血型类似的少见，辶尺，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