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2/2）

看了冯冰身边的蒋柊一眼，护士点了点头，说道：“病人醒了，你跟我来。伴侣先候着。”

冯洋半阖着眼，躺在床上看着屋顶的吊灯出神。

不再是伏地趴卧的姿势，灯光下的冯洋拥有一副相当清秀的眉眼。

冯洋其实和他哥长的很像，斜飞的一字眉，桃花眼，一副五官组合起来，顾盼之间总能显得面目柔和秀美。不同的是，冯洋不带什么金丝边框的文人眼镜，嘴唇也略薄，不讲话的时候习惯微微抿着，显出一副与人疏远的模样来。

蒋柊依护士的吩咐去帮冯洋办手续，只有冯冰进了病房。

冯洋身上各种伤不少，胶带，纱布，夹板裹的人像个木乃伊。

冯冰走过去，给冯洋倒了杯水，顺便插上了一根吸管——冯洋的后颈腺被咬伤，刚做了处理，动弹不得。

“喝点水。”

冯洋闭上眼，摇了摇头。

并不勉强，冯冰把杯子放在床头桌上，说道：“大夫应该跟你说过伤情了，观察3天以后应该就可以出院。出院的话你先到我家去，我这就给徐汝萍打电话，等你稳定了让她来接你。”

“不！”冯洋听到冯冰要去打电话，马上慌了神，“哥！我不能回家！”

“为什么？”

从冯洋昨天到他这儿，冯冰的心就吊起来没放下过。

冯洋高中毕了业就没有继续读书。突然自己个儿从家里偷跑出来，也没有和母亲说，问他为什么出来，也什么都不肯讲，只说要借钱，至于借钱去做什么，也不肯透露一点消息。

直到王元德找上门来。

搬了把凳子，冯冰在病床跟前儿坐下。对于冯洋的不配合，他头疼不已，只得耐心劝导：“你看看，我现在是家也砸了，人也挂了彩，你更好，直接撂床上了。如今事儿已经闹成这样，警察也插手了，不管是让那个alpha赔钱也好，道歉也罢，能拘留最好了，那你也得跟我解释解释到底怎么了吧。我可不能蒙着脑袋流血流泪啊。”

冯洋只管摇头，反反复复地说自己不回家，但是再问深了，就什么都不肯说了。

冯冰知道，他们兄弟俩的关系并不亲厚，如今甫一遭受这样的惊吓，冯洋现在的心理警惕性非常强，强逼他是不可取的，反正王元德的事儿离处理完还有一阵子，为今之计，也只能徐徐图之了。

撬不开冯洋的嘴，也是实在没辙，冯冰只好妥协：“那我先不跟徐汝萍说了，不过出院以后还是不安全，你先不要走，在我家安心呆一段，把伤养好再说吧。”

得到哥哥的承诺，冯洋安心了，便不再吵闹，只是点了点头，随即闭上了眼不再说话。

这是赶人了。

冯冰也不勉强，帮弟弟拉好被子，便轻手轻脚地出了门。

冯冰出了门，正好看到蒋柊办完了手续回来。

其实已经夜里很晚了，一向热闹的医院都不怎么能见到人，蒋柊高大的身影在医院空荡荡的走廊里闪现的时候，冯冰突然有了一种难以言表的安心感，禁不住胸口一酸，冯冰忍了一晚上的眼泪流了下来。

远远地就看到冯冰在擦眼睛，蒋柊忍不住快走了两步。等走到人跟前，冯冰早就匆匆擦好了脸，装作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语气轻松地问蒋柊手续办的怎么样了。

眼睛还是红通通的，镜片上也有眼泪的痕迹，但是蒋柊并不想点破。不作声色地把冯冰拉到靠近暖气处的廊椅坐下，蒋柊一件一件地把手续材料拿给冯冰确认，确认好材料收拾齐整，蒋柊又变魔术一样地从怀里摸出了一只便利袋递给冯冰，里面装了加热过的罐装咖啡、小面包和一包湿纸巾。

冯冰感受到手提袋里咖啡温热的触感，又忍不住流下了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