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醒时（2/2）

醒来后，叶明珠想到梦里头一切，奇怪自个为什么会梦见谢长安？而且跟他好像交情匪浅，关系非同一般似的。

这，是个春梦吧。

叶明珠摸摸犹自发烫的脸，暗啐一声：定是这几日给朱太后讲故事，他总在帐幔后头听的缘故，所以无端端地进了她的梦。

她披衣起身，打算去喝口桌上的凉茶压压心火。

刚喝了一口，还没将茶盏放下，就听到外头的门开了，风声和凉意卷了进来。

跟着，就响起小丫头沉香的声音，“叶掌度，慎刑司那边过来人说，齐掌度在三更时，人没了……有人说是梦儿去探视后，齐掌度出的事，要提她过去问话，米掌度让我来问问您的意思。”

虽然叶明珠目前还只是代理掌度之职，但司计处的人已经纷纷叫她叶掌度，她纠正了几回，沉香都不改口，就随她去了。

叶明珠皱皱着，“梦儿不过是个十二岁的孩子，她能管着齐掌度的生死吗？就算真跟她有关，只怕也是齐掌度自己的意思，要拿她的，说不定另有其人，搞不好是想杀人灭口。要不好端端的，梦儿怎么能到慎刑司去看人？”

走到里间的沉香连连点头，“就是，叶掌度，您救救梦儿吧，她也是个可怜人。我听蝶儿说，她之所以对齐掌度如此忠心耿耿，是因为齐掌度有回出宫，正碰到她险些被人糟蹋，齐掌度就救了她，将她带回了宫……其实很多事情，齐掌度都是让王芙蓉去做，梦儿也不知道的……”

想到梦儿还没长开，但俨然是个小美人胚子的模样，叶明珠轻叹一声，“没想到齐掌度这个人，也有一念之仁的时候。”

沉香咬了咬唇，鼓足勇气道：“其实说起来，齐掌度人还不错，平日跟我们说话都是和和气气的，有时候碰到掌事的姐姐们管教狠了，还会训斥她们，我寻思着，她这一次怕也是被人逼迫着害您。不管怎么说，她人都死了……求叶掌度您救救梦儿吧。”

叶明珠看着沉香，一时间没有说话。

沉香以为她不肯，有些失望，但也没再多说什么，只低着头道：“是我多嘴了，叶掌度您别放在心上。”

“你们几个，梦儿，你，叶儿，还有那个蝶儿，关系都不错吧？”叶明珠问她。

这几个小宫女年纪都差不多，估计是平日里总在一处玩的缘故，所以生出狐死兔悲之意。

沉香点点头，又摇了摇头，“梦儿不大跟我们一处玩，她胆子小，不爱说话。我也不大跟蝶儿她们玩，她们嫌我太野。”

“但有了事，你们还是愿意彼此帮衬。”叶明珠轻叹一声，想起几年前的阿珠和阿春，她站起身，“我穿上衣服，这就过去见慎刑司的人，问问她们，随便到咱们司计处拿人，奉了哪位主子的旨意？”

沉香裂开嘴笑，“她们拿不出旨意来，所以米掌度已经把人拦下了，因为慎刑司的人说这事您是苦主，所以要听听您的意思，所以米掌度才让我过来问您。”

……

叶明珠救下梦儿，只是念着她年纪小，又没有做什么坏事，却不想，她这一救，倒得了一个天大的消息。

摸了摸怀里梦儿交给她东西，叶明珠深一脚浅一脚的踩着雪，朝出宫的马车走了过去。

想到今天要见供茶的皇商，她深深吸了口气，撩开了马车的车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