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之欲出(2/2)
袁飞燕在战地长大,自小跟着定北侯南征北战,从小被当成儿子养,不但习得学识,更跟着父兄会了一些花架子,身边的人从来都让着她,她就自以为是巾帼英雄,女中豪杰,那性子养得泼辣大胆。洛天佑这般问她,她自然敢作敢当,扬起右手狠狠道:“只用右手还算太了便宜她,我只恨自己手上没有鞭子,否则我定抽花她那张脸!看她如何再狐媚勾人,蛊惑人心!”
洛天佑面色淡淡,看不出几分怒意,倒是陆甚脸色微变,虽被刀锋逼得动弹不得,却还是怒喝:“袁飞燕!你给我住口!”
袁飞燕怒怼过去:“你现在自身难保,还想要做个护花使者?你既然这般痴情,当初就该早早把她纳进门,做个妾室也好过等她嫁给别人你再眼红,如今你们又不清不楚……”
她越说越小声,只因一道冷冽的目光迫了过来。
直至消声,淡淡的男声接上:“既然你是用右手打的我夫人,那我就去掉你的右手。”
此话一出,在场之人都大惊失色,除了陆甚满目无奈,他方才早就看出洛天佑的杀意,这才阻了袁飞燕,哪知这女人又蠢又冲动,竟还继续大放厥词上赶着送死。
两名锦衣卫得令上前,手中的绣春刀寒芒闪耀,极是锋利。
“你敢!我是皇上钦定的世子妃,我爹爹是定北侯,我是郡主!你们谁敢碰我!”
袁飞燕不由后退,却还有硬气撑着,扬起下巴厉声对峙。
洛天佑冷冷地道:“陆英豪毒害储君,意图谋反,皇上下旨查办定国公府,世子妃抗旨不从,去其一臂,再缉拿归案。”
袁飞燕不信,“国公爷怎会谋反,早上出门前都还好好的,怎就成了这样!一定是你!我爹说过,你与我公爹是死对头,定是你从中作梗陷害陆家!”
洛天佑懒得与她多说,目光已落回沈嫣的脸上,低声问道:“还疼吗?”
沈嫣面无血色,对于袁飞燕她本就有些愧意,今日若不是她把陆甚约来,袁飞燕也不至于跟到这里,方才那种情形,换做是谁都要误会,一个巴掌就要斩去一臂,这样暴戾的代价只会让她心颤胆寒。
“佑哥哥……”
她比谁都明白,洛天佑的怒火全因她而起,无论这时候她说什么,都起不了任何作用,只会将陆甚夫妻推向更深的火坑。
满腹焦灼,却说不出半句话来,她急得红了眼,忍不住张开手臂紧紧抱住他的腰身,伏在那硬邦邦的胸膛上无声地哭了起来。
身后传来惨叫,一左一右的锦衣卫扣住袁飞燕的肩膀,将她摁住跪地,毫不留情地提起她右手腕,捏着右手的虎口就露出一截白玉雪藕一样的臂膀。
袁飞燕这时才相信他们是动真格的,这下真的怕了,痛哭流涕哀求不断,洛天佑是个煞神,她绝望地尖声惊叫,最终还是叫起了陆甚:“相公,救我!”
“我说了多少回,不准这样叫我!”陆甚嫌恶地看过去,“你这女人骄横刁蛮,聒噪蠢笨,你有哪一点能比得上嫣嫣?你竟敢打她,别说是洛天佑,就是我也想将你碎尸万段!我陆甚不想与你有半点干系,反正我也没碰过你,与其天天看着碍眼,不如现在就休了你!你回定北侯府去继续做你的郡主,休书我会派人送去,从此我们两不相干,生死不见!”
袁飞燕没想到在这个当口,陆甚竟还这般迫不及待地与她撇清,当下心如死灰,滚着眼泪咬牙恨道:“陆甚,你就这样讨厌我么!”
“是的!我看着你只觉得恶心,厌烦!将你迎娶进门的,是整个陆家的意思,唯独不是我的意思!我从来就没有喜欢过你!哪怕是一星半点的喜欢都没有!”
“陆甚!你欺人太甚!”袁飞燕绝望地嘶声大喊,继而嚎啕大哭。
沈嫣伏在洛天佑怀中,正欣慰于他没有绝情将自己推开,却不期听到陆甚的休妻之词,她心下一惊,忙抬起头,正要去看,却被洛天佑捏住下巴,“你再多看他一眼,我就立刻杀了袁飞燕。”
她吓得一动也不敢动,两只眼睛只能怯怯地望着他,眼中闪着焦灼而急切的恳求,却真的不敢再往别处瞥去半个余光。
洛天佑朝陆甚送去一道嘲讽的目光,“陆世子当众休妻,是护妻还是厌弃?”
陆甚不屑冷哼,嘴角一撇,流露出几分玩世不恭,“这女人我看着就讨厌,早就想寻个机会把她休了,今日她打了嫣嫣,我岂能再容她!管她老子是谁,我也是休定了!她现在与我桥归桥路归路,你要搞垮的是我们陆家,但定北侯统帅西北,就是皇上还要靠他平定边地,这袁飞燕是袁袤的掌上明珠,我奉劝你一句,实在没有必要为了报复我,去得罪定北侯。”
洛天佑冷眸微眯:“你以为一个定北侯就能阻得了我?”
陆甚道:“定北侯是阻不了你,只要你不去动他的宝贝女儿,一个定国公府还不至于令他与你反目成仇。这袁飞燕本来就是硬塞给我的,她是生是死我都不介意,只是我不愿见你惹上定北侯,惹毛了那老匹夫,届时也是麻烦一桩,你过得安不安生我不关心,只是你若连累的嫣嫣,我就不能坐视不管!”
他三句话都不离沈嫣,如今要放袁飞燕走竟也是为了沈嫣,洛天佑岂会乐意,遍身寒气滚滚,眸底更涌着杀气。
“你还是先顾好你自己吧。”
话是这么说,洛天佑向袁飞燕那边扫了一眼,扣着她的两个锦衣卫当即会意,放开了她。陆甚见状亦唤道:“阿今。”
洛天佑下巴微抬,示意押着陆甚常随的锦衣卫松手放人,只听陆甚道:“阿今,你现在就送郡主回大同府,嫁妆与休书明日我会让人一件不落地原样送回!此后我不想再见到这个女人,不准回熙京,也不准让她再踏入陆家与国公府半步,听清没有!”
这话倒是十足的陆甚做派,霸道且毫不讲理,不给袁飞燕留半点余地,似乎真的对她厌弃到不愿多看一眼的地步。
阿今过去搀袁飞燕,搀了几回都被她打开了手,陆甚见状冷声吼道:“愣着作甚!直接绑了上马。”
阿今从来没有违抗过主子之命,这次自然也不敢,他对袁飞燕道了一句:“郡主,对不住了!”然后解了手腕的绑带,就抓住其挣扎的双手,反剪扣在身后捆了起来。
袁飞燕哭叫不休,“我不走!我嫁给你,就是你的人,无论你怎么赶我,我都不要走!”
陆甚别开眼,“给我滚,此生都不准再踏进陆家半步!”
“相公!”袁飞燕哭得昏天暗地,直至被阿今扔上马背仍不住回头去看陆甚。
陆甚铁石心肠,一狠到底,怒吼过去:“滚!快滚!”
马蹄声远去直至听不见,他又扬目冷笑,桀骜不驯的视线直逼洛天佑。
“碍眼的走了,现在我们的帐也可以好好地算一算了。你不是一直都看我碍眼么,今日落在你的手里,要杀要剐都随你,不过你不要为难嫣嫣,她是有求于我,不得已才被我逼在此地相见。既然被你撞破,我也没什么话好说,这条命你且拿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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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下有话说:其实陆甚才是我的白月光~~哈哈,我上一篇《夫君请自重》的男主原型就是陆甚,本来是先有这篇的脑洞构思,结果在脑洞里一发不可收,越来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