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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素素连忙打断老太太的臆测，再让她说下去，就真说不清了：“真是我种的，就在东郊林子后头的荆棘沟里？”
“荆棘沟里能种粮食？”姚老太太可不是好骗的，她老人家虽然没种过地，可也知道种地是怎么回事。
俗话说，一山不出二宝，煤炭蕴藏丰富的陆洲地属丘陵，整体土地贫瘠，粮食亩产量本就不高，那些经过数代耕种养护的良田还好些，贫瘦些的田地很多时候连种子都收不回来，那荆棘沟里都是贫瘠至极的土地，根本没法种粮食，这才才没人去管，渐渐地被荆棘占了去的，年深日久的，别说那里面盘根错节，极难开垦，便是真开垦出来，撒了种子进去，都不一定出的了苗，收豆子那就是白日做梦！
真当世代耕田的农人是傻子呢！
“后岗上不是有一片松林么？我背了松林里的土掺和进去的。”章素素在末世也算是做了好几年农事的，能不知道土壤的重要性，若是单凭荆棘沟里的土壤，即便是有她的异能加持，作物也会减产的。
“你……背土？”小丫头眼里，她老人家莫不是个傻子。
“三年！”章素素伸出两个手指头：“我背了整整两年的土，也就整理出了这么一小片的土地出来。”手指比划了一下，这是她能想出来的最合理的借口。
“就你？三年前你才几岁？”老太太狐疑地看着章素素。
“喏！你看这儿！”章素素扒衣裳给她看肩膀。
肩膀上的两道茧子倒真是积年留下来的，早前章素素是有个小背篓的，江城偷摸拿给她的，从小跟着大孩子们，到处弄野菜，秋天去收割过的庄稼地里捡粮食，慢慢的茧子也就起来了，直到去年秋天跟江城表弟打架，那个小背篓又被江城妈妈拿了回去，歇息了一个冬天，肩膀养好了些，两个多月前，她从末世回来，开始在荆棘沟里种地开始，便弄了些荆棘条编的筐子，干活是方便了，刚养好些的肩膀上，茧子却又厚了，如今给老太太看看，倒也足够糊弄人了。
“这么大是多大？就种了黄豆？先前那两棒玉米是不是也是那里头种的？还种了啥？你前儿拿回来的土豆不会也是那里头的吧？”老太太明察秋毫！
露馅了……
章素素有点头疼，还得接着编下去……
……
“那嫩玉米别吃了，糟践东西，等熟透了再弄回来，都是正经粮食。还有那麦子，能收二斤不？好生照料着，咱年下里包饺子吃，土豆红薯也别急着刨，家里还有不少呢，让它们再长长，多长一天就是能救命的粮食……”
这事儿若是放在半年前，老太太肯定一个字都不信，可，这不是，亲眼看见过小丫头玩儿弹弓的本事了么，半信半疑的不放心，要去看看章素素开出来的地。
这个可以有，章素素松了一口气。
她这两个月的功夫，漫山遍野的打野物的时候就把附近方圆二十里范围内的荆棘沟，荒草坡转悠了个遍，除了随手种下的各种庄稼，能成规模种庄稼的地儿也有大小三四处，最大的就是她最先开出来的一片，最小的一处在一个背风向阳的小山窝里也有二十来个平方，找一处大小合适老太太视察的地儿也不算难，去看看也好，去了疑心病，她往回拿东西就光明正大了，只是路不好走，老太太的腿脚才刚好呢。
“那我练练再去？”爬沟过坎的，她也有些不大自信，腿脚刚好，别再摔坏了……
行啊，您先好好练着，咱这黄豆怎么吃，发豆芽，还是直接炒了？
老太太一听这个高昂了头：她老人家当年可是在食堂里掌过勺儿的。
冲着章素素摆摆手，倒也没避着，开了屋子最里面的柜子门，把里面摞着的东西挪开，然后她就进去了……进去了？
这……老太太……
她在这个家里住了五年啊！
密室？竟然有密室这种高大上的东西！
见老太太也没说不让跟着，章素素眼珠子一转，跟了上去。
只是她错过了好时机，刚到柜子门口，就碰上老太太抱着个迷你的小石磨出来，连忙接了过来。
小石磨的磨盘只有她的巴掌大小，一尺来高，底下接着同等石材的槽子，精巧极了，不像是磨豆浆的器具，倒像极了摆在高台上的艺术品。
爱不释手的摩挲一番，待她把石磨往炕桌上放好，里面老太太已经锁好了柜门。
有些遗憾，啥都没看到。
“别琢磨那些没用的，该你知道的时候，自然就告诉你了，先把石磨洗了去！”姚老太太嫌弃地摆摆手，转身提着满篮子的黄豆开了立柜的门。
“您可别全都锁了啊！咱们这是吃豆腐还是喝豆浆啊？要不两样都做点？那至少也得五六斤豆子呢！”眼见着老太太只留出不够一个篮子底的豆子，剩下的全倒进立柜里的小缸子里了。
章素素有些后悔，该多拿回来一点的，她忽略了老太太抠门的秉性……
豆子泡了一个晚上，第二天早上吃的豆腐脑，章素素磨的豆子，老太太剁了一点碎肉和咸菜做的卤子，咸香的卤子浇在雪白嫩滑的豆腐脑上，尝一口，香的能把舌头都咽下去，要是能再配上一根儿炸的外酥里嫩的油条就更美了。
叼着一块窝头，吃了两碗豆腐脑，才依依不舍地放下了碗。
“太奶，咱晚上接着还吃这个呗？”章素素搁下碗，跟老太太打着商量。
小浩子跟着连连点头：好吃！
“就那么点豆子，都胡吃海塞的糟践了，后半年不过了？”姚老太太看败家子一样的眼睛恨铁不成钢地扫过姐弟俩……的碗。
小浩子抱着还剩下一小半儿豆腐脑的饭碗怕怕地往后缩了缩，他才是第一碗，等一下还能吃两碗……嗷呜……好好吃。
“出息！”姚老太太冷嗤了一声，端着空碗去了厨房。
“我还能再吃一碗。”小浩子抱着他的小碗弱弱地说道。
“别吃了，留着肚子，一会儿咱们吃烤鱼去！”章素素摸摸小家伙鼓鼓的小肚子。
“真哒？”小家伙的眼睛晶亮。
“好好吃饭，再啰嗦就是假的了。”章素素佯作凶狠地捏了捏小家伙的耳垂，姚老太太说大耳垂有福，她的小浩子就是个大耳垂的福气的孩子。
饱饱的吃过早饭，刚给小家伙洗了嘴巴，收拾了衣裳，江城就来叫门了。
在姚家吃了两个草莓，三个人往家属院走去，一路上汇合了住的不远的几个伙伴，再到家属院集齐二十二个小伙伴儿，大家浩浩荡荡的往东郊走去。
在章素素的刻意引导下，小伙伴儿们在去的路上挖到二十来个男孩儿拳头大的土豆，还找到十几个手臂粗长的老长的红薯，许多的野菜，和着钓上来的小鱼，乱哄哄的饱餐一顿，带着各自分到的一两条小鱼或是自己省下来的半个土豆或是一个红薯，伴着夕阳回了电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