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正儿八经的第三十五章（2/2）

琴声起，水水姑娘婉转吟唱，嗓音饱含深情，如同天籁。

程涟笙侧耳细听，虽听不懂词中深意，却也觉歌声丝丝入扣，动人心扉。

大厅众人更是无一不深陷在其中不可自拔。

一曲毕，李炎阳起身带头拍手叫好，厅内顿时掌声雷动，响彻云际。

“笑颜如花绽，玉音婉转流。”

李炎阳由衷感概：“水水姑娘当真是人间绝色！”

闻言，程涟笙与李筱月不约而同地翻了个白眼。

水水一曲终了，在众人的夸赞中上了楼。

步入雅阁，她欠了欠身：“水水给三位公子请安。”

“坐吧，水水姑娘。”

见李炎阳笑得痴傻，程涟笙嘴角一抽。

这男人，没得救了。

水水正要抚琴，忽听外头人身鼎沸，厅内众人闻声往外涌去。

阁内四人正欲下楼一探究竟，迎面碰上了匆匆上楼的老鸨。

李炎阳问道：“发生了何事？”

老鸨急切道：“公子啊，外头有人落水啦！”

程涟笙闻言，几步跨到窗边，打开窗定睛一看，落水之人在河中拼命挣扎，桥上有位稍显年长的妇人正惊慌失措地大声呼救。

李炎阳与李筱月忙跟上去，只听李筱月道：“似是个孩童。”

眼看着一河的水将要把那孩童淹没，岸上众人却是无动于衷。

程涟笙怒道：“都不救人的吗？！”

李炎阳愁容满面，语气颇有些无奈：“涟笙有所不知，宁国人不善泅，贸然下水去救，恐要丢了性命！”

程涟笙闻言，微微一怔。

善泅是什么意思？

来不及多想，她一个转身，健步如飞直冲下楼，一面跑一面伸手解下腰间佩囊，递给身后的十七：“帮我收着，千万别弄脏了！”

十七双手接过佩囊，看着程涟笙的神情有些困惑：“是”

云仙楼紧邻宜城的运城河，出了云仙楼左拐便是运城河可通两岸的安奈桥。

程涟笙跑至安奈桥上

，抬起双手正欲跳水，肩后忽然传来一阵钻心痛，似是有什么东西砸到了肩上，还带着一股子极重的力道，她吃痛侧转，却是脚下失重直直翻落了下河。

“涟笙！”

紧随其后的李炎阳与李筱月惊恐万分，猛得探出头朝桥下望去，见程涟笙落水后竟是极快地浮出了水面，以格外娴熟的动作飞速朝那孩童游去。

十七回头看了看身后的云仙楼，又神不知鬼不觉地朝岸边瞥了一眼，人群中依稀掠过几个模糊的身影，由近至远。

李炎阳惊呼道：“涟笙乃善泅者！”

李筱月吓得不轻，颤抖着攀住李炎阳的肩膀，双腿一软倚在了他的怀里。

“莫怕莫怕，涟笙水性极好。”李炎阳轻揽着李筱月，双目一瞬不瞬地注视着程涟笙。

耳边满是水流之声，程涟笙强忍肩头痛楚，咬着牙往那孩童游去，好在她手长脚长，不一会便游到了孩童身边，孩童已是呛水昏迷，她伸手一捞托住孩童，单手划动，缓缓游回了岸边。

十七在岸上接过孩童，待程涟笙攀爬上岸，她又一把抱回了孩童，全然不顾身上已然湿透了的衣袍。

“我的儿！”

方才在桥上呼救的妇人哭天抢地地冲出人群，伸手过来欲抱孩子。

程涟笙跪坐到地上，冷着脸道：“不想他死，就走开。”

满目盈泪的妇人见她目光凌厉，竟是手一缩，不敢多言一句。

程涟笙将孩童平铺在地，一手轻托起他的下颔，一手捏住鼻孔。深吸一口气，吹入孩童口中，待胸廓稍有浮起，再接着按压胸部。

反复几次，孩童终是咳着水醒转过来。

霎时，惊叹声夸赞声不绝于耳。

程涟笙松了口气，抹了把面上的水珠，抬手抚上了隐隐作痛的肩头。

在李炎阳的护送下，她和李筱月很快回到了宫中，基尼回到青楼没见着自家主子，也径直回了宫。

苏琪听闻她落水救人，匆匆赶到云轩阁来兴师问罪，程涟笙为避开苏琪的问责，喝下姜汤便一头扎进了被窝。

云轩阁的夜里，耳边除微风拂过竹林发出的沙沙声，再无一丝嘈杂，程涟笙跪坐在梳妆镜前，看着肩后青红的淤血块，神色凝重。

冲出云仙楼的那一刻，她就准备下水救人了，本想以优美的姿势落水，最后却是狼狈地掉落下去。

究竟是什么样的东西，能在她肩上砸出这样大面积的淤青，落水前的那一个转身，她看到她身后并无一人。

是天降奇石砸中了她，还是程涟笙心下一颤，不敢再想下去。

四周安静非常，她心中却是焦躁不已。

到底，要不要告诉苏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