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画屏春深(2)(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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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娉婷疑道。

伶仃双目专注于画上,眼中神色愈发不可思议,不自禁喃喃:“这是邓攸弃儿保侄。”

一株枝粗叶茂的大树占据了画上的大部分空间,树荫下立着一个中年文士,右手牵着一稚龄小儿。文士身材瘦劲,体貌端然,看起来飘逸清癯,风姿不俗,然而却面向着身边大树,脸色哀戚。

而他哀戚面容正对着的,不是大树,却是被绑缚树上的、裹有婴孩儿的襁褓。

屋中蓦地响起一声悄然轻叹,娉婷眸光一闪,显是谙透了画中意,嘴角不动声色得挑起一丝讥诮。

“这是西晋永嘉之乱时的故事了。”伶仃眉头已经舒展,语气却一反常态的沉重:“当时邓攸为河东太守,被石勒征为幕僚,因为慕其才华,故对他厚爱有加。石勒军中有个规定,夜间不得点火,违者死罪。邓攸出行之时与胡人邻车,到了夜间,那胡人竟引火烧毁了车子,且诬陷于邓攸。邓攸百口莫辩,终于承认是弟媳温酒时不慎失火,石勒因此赦免了他,而那栽赃他的胡人更是感动,暗中赠之以车马。熟知,石勒渡泗水时,被匪人劫走了所有车马,不得已,只好徒步而行。邓攸当时携家带口,身边还有已故的兄长之子,他自知一家数口、老少偕行之不易,困窘之时,只能保全一子,于是选择了保全侄子而舍弃亲子。”

讲到这里,伶仃声音一滞,顿了顿,又道:“此画,画的应该便是邓攸随石勒渡泗水时,弃儿保侄的一幕。”

娉婷从旁冷笑,眉眼凛冽,如被秋霜:“只不知那被他舍弃在泗水边的儿子最后如何。呵呵,男人果真都是一般虚伪,骨肉亲情与弃儿保侄所得来的令名相比,根本不值一提吧!只是可怜了这男人无辜的妻子,苦受着失子之痛,为了夫君的前程,却忍气吞声,半句辩驳不得。”

语罢,她深深呼了口气,看着眼前的屏风,只觉那邓攸愈发面目可憎了。

顾长榛却忽然道:“娘子真是心思细腻,竟能看出画中未有之情状。”他转目于她,似笑非笑:“娘子若不去广罗坊间种种秘闻,写成传奇,倒真是屈才了。”

娉婷瞬了瞬目,盯着顾长榛左右打量。

奇也怪哉!

这闷葫芦今天竟然这么多话?还处处与她针锋相对?!

他是犯了什么邪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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