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2/2）
掌门走到她面前，还是那诡异的笑，合着他阴冷的长眼，她看到的是阴森可怖。
他道：“你内丹灵力纯澈醇厚，在你这精怪身上委实浪费，不若由老夫接管吧。”
说罢，在澧兰惊恐万状的神情下，许长羽骇然大惊的吼声中，他举起长剑朝她胸口刺去。
千钧一发之际，四周金光乍现，光芒耀穿天际，亮闪了山林的迷暗夜空。
倏尔一道金光穿透剑身，只听脆裂之声，长剑竟破成碎片。
掌门骤不及防被长剑碎片刺入胸间，他捂着胸口踉跄后退，喷出一口鲜血。
澧兰呆愣原地，尚未明晰情况，忽有股力将她朝后方吸去。
下一瞬，后背似撞到了什么温热硬实之物，她欲转身，眼前金光猛然暴亮，刺得澧兰闭上眼。
闭眼前，透过眼缝，看到了随风吹摆的一片衣角，好似月白色。
***
澧兰缓缓睁开眼，思绪沉迷，最后来救她的人是云善吗？又失笑否认，许是当时太害怕，潜意识想到他，才会觉得是他吧。
不免疑惑：为何梦里所有人的长相她都能看得清，就连月夜下，长羽面上那抹细腻柔色都能瞧得出。唯独每次梦见云善时，他的脸罩着一层纱般，迷蒙不清。就如法华尊者戴着的无相面具，窥探不到半寸容貌。
她望着床幔呆茫许久，才渐渐回神。起身环视周围，陌生的房间，满目玉砖白瓷，一尘不染。
她记得是狐帝带她离开莲花仙会，隐约还听到了楠艾的声音。这是置星殿？可楠艾的置星殿主调为红木漆色，根本不是眼前这般亮堂的白。
茫然中，澧兰下床朝门口走去，还未行至门边，只听一道清脆女音在外边响起。
“自从你去地藏王菩萨那服刑五千年，我也没再离开北海。父王说你金身险被地狱之火毁烬，服刑后你便被佛祖带走了。之后你回来天界去了哪儿，我是一无所知。前些日同北霁帝君磨了许久，他都不肯同我说。”
又欣喜笑言：“好在天帝伯伯受不住我软磨硬泡，才将你接管天刑殿之事告知我。”
澧兰蹙眉略思，话语听不清晰，但这声音有些熟悉，一时又琢磨不出来。
“有事吗？”泉涧般的声色，却透着霜凉。
“善哥哥！”女子娇嗔一句：“雪儿没事就不能找你吗？”
澧兰顿住脚步，这句善哥哥可是听得清清楚楚……
原以为再不会生出心酸，可这句叫唤让她记起他们三人在‘拂云见善’的对话，蚀心般的疼真切地提醒自己，她从未放下过那段感情，依然念着云善！
澧兰压下心绪，抬步朝门口走去，今日可以见见那女子的模样了。
***
沅止坐在殿外庭院的石桌旁，手指轻旋杯沿，面色淡凉：“日后莫再叫我善哥哥，叫名字或是尊者吧。”
“善哥哥？”初雪惊得难以理解：“才几千年未见，怎对雪儿这般冷淡？明明唤了那么久，却突然要我改口。我……我不依的！”
沅止眼也未抬，冷道：“不依可以，日后也别再来天刑殿。”
当初澧兰因为初雪吃了醋，甚至误解他喜欢的人是初雪。北霁帝君都看得出他对初雪未存过半丝情愫，不知澧兰是如何臆断出他喜欢初雪这荒谬的结论。
他同初雪相识也只不过因为她父王——北海龙王。
***
三万多年前，他鬼修大成之际，驾云路过北海。
须臾，天色迷暗陡沉，乌云垂海层叠，渐渐在他头顶上方形成灰色巨大旋涡，天降四十九道雷劫。
凡人飞升成仙雷劫为十六道，精怪为二十四道，而他足足比精怪多了两倍。
他凭肉身接下了四十八道雷劫，只剩一道。忽而，北海上空金光乍现，道道金灼耀芒穿破乌云，顿扫阴霾。
高空惊现一金色硕大莲花云，金光万丈、透彻天际，直照得整座北海海面灿灿波粼、佛光福耀。
虾兵蟹将无不浮出海面窥探究竟，个个咋舌称奇。
北海龙王也跃出海面，瞠目惊愕，此乃成仙成佛的金光雷劫，六界之内罕见至极！
佛光普渡乃北海福祉，龙王感恩涕零，磕头跪拜。众兵将也放下手中武器，个个虔诚膜拜。
恰时，一金光天雷从那巨大金莲云中劈下，直罩云善身躯。此雷佛力无量，渡得过即得金佛真身，成为不死不灭的鬼仙，渡不过即刻烟消云散，世间再无此人。
金光霎坠北海，顷刻间，海面卷起几丈宽的漩涡。海浪滔天翻滚，兵将们被卷得东摇西晃、眼冒金星。
龙王情急之下幻出镇海戬，将海水镇住。
待金光雷退散，只见空中一人直挺挺地朝海底坠落，便是耗尽灵力而顺利接下雷劫的云善。他已是体虚神乏，再无力气。
北海承了他的佛光，龙王当是要感激，遂将他救下，两人因此结了缘。
待他从佛祖那修成归来，再路北海，龙王邀请他入龙宫以正礼款待。那时初雪初遇他，而一直听着父王讲述云善事迹的初雪，对他渐生恋慕。
***
云善对男女之事确是寡淡，只待她是友人的孩儿，未曾给过她任何念想。
而后他的心思完完全全只在澧兰身上，对初雪的称呼从未在意过。可如今，只要是澧兰不愿的不喜的，他再不会放任不管，即便只是个称呼。
初雪听得他这冷漠话语，眼眶顿时盈满雾水，大有欲滴之势。
忽而，吱呀门开的声响。
背对着门口的沅止握着茶杯的手指倏然一紧。这么快就醒了？之前她神思不清地喊出他的名字，也不知，她是否真的认出他了……
初雪抬眼朝前方殿门望去，只一眼，顿时呆愕，双目似惊恐似不可置信。
她站起身，像被吓着般，手指颤颤指着她，掀唇道：“你…你…”却半晌只挤出个微弱的音节。
※※※※※※※※※※※※※※※※※※※※
大家猜到了许长羽是谁吗？有提到过哦。
好像大家都很想虐男主？他那么帅，那么无敌，那么爱兰兰。你们真的忍心么？（看我星星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