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女无泪（2/2）

雷电不断落下，追逐着冽辰的身影，所到之处无不化作焦土，令人生寒。而冽辰也无法再顾忌旁人，从天而降的紫雷将大地分割，击碎，整个苍穹都陷入了一片狼藉。

灵兽泛滥，开始肆意的袭击苍穹的人类，无视规则，只为屠杀。黑水沉尸，熔浆焚骨，紫雷散魂，进入苍穹的人类除敕劫一行之外便只剩一个冽辰，所有人都已葬身苍穹之内。

“你究竟有何目的！”冽辰躲避着雷电，质问天枢祭。

“我与你说的很清楚，我爱她，要她重归世间，要人类向她忏悔。”天枢祭捏了个诀，黑暗的天空降下一座月白的大殿，被绿色的藤萝缠绕，绽放着不落的花朵。

君青竹立在大殿一处边缘，青衣青发随风而舞，不远处飘来一缕黑雾，化作少年模样和他并肩而立，两手交握，相互融合。

青竹和君青竹本为一体，青竹是黑藤妖竹，君青竹则是青藤叶蔓。因为溪无泪的死，身为黑藤的青竹暴走，不得已之下，天枢祭只得将青竹妖藤一分为二，让更有抑制力的君青竹保存完整的记忆守护苍穹。让失去一部分记忆的青竹遗留在千雪族领地，等待敕劫的出现，重归主人身旁。

青竹睁开眼眸，一双青色的别样瞳孔，这便是青竹原本的容貌。不所谓成熟，而是他体内的君青竹尽可能控制着他的情绪不被暴走，不会伤害到他不能伤害的人。

冽辰抬头看向那座殿宇，冽家传说中的神女殿，神女月在世前所居之地，立于天山之上。在神女殿下，万物臣服，不可与之平视，只得仰望。

“冽辰！你既非要追究个彻底，今日我便让看清这世间对她的亏欠，应该付出的忏悔！”天枢祭挥手，神女殿前降下一道阵法将他禁制，来自于神女殿的记忆传输进他的脑海。

天枢祭不再多看冽辰一眼，飞身来到神女殿前，手掌覆盖在那扇大门上，这种久违的心悸还真是令人不安啊！天枢祭低头无奈一笑，将青竹唤来，“打开吧。”

“嗯。”青竹点头，双手分别放在两扇石门上缓缓退开。

入眼的是空旷的大殿，地面、屋顶、石柱、门窗无一不是月白的颜色。天枢祭踏入大殿，一步步向前，青竹就跟在他身后，什么也不说，只是静静跟着。

在天枢祭踏入大殿之后，每一段距离都会燃起一簇绯红色的火苗，为这月白的大殿添上唯一的色彩。大殿最深处有一个高台，天枢祭顺着台阶踏上，面对石壁站立了很久，有好几次张了口却是发不出半点声响，最后只能作罢。抬手指尖停留在半空，凭空勾画着一个轮廓，在指尖停留的那一刻，一樽月白的神像慢慢浮现。

天枢祭的指尖停留在神像的唇上，细细勾画着嘴唇的轮廓，然后轻柔的抚到耳边，捏了捏精致的耳垂......

神像为月白色，却是生动如活物，特别是那双七片花瓣的瞳孔，洋溢着满满的心悦。青竹看着那尊神像，这并不是他第一次见到，七万年前随溪无泪而来他也见过，和溪无泪一模一样的脸，也是和敕劫一模一样。唯有不同的只是那双眼睛流露的情感，无论是溪无泪或是敕劫从未出现过这样的喜悦，发自内心最为纯粹的情感。

“我回来了。”天枢祭终于开口，手指顺着神像的手臂滑到手掌将其握住，嘴角牵起一个若有若无的笑脸，“我有听你的话，没有毁掉人类，没有毁掉你我共同创造出来的世界。

可是......你离开的太久了，再不回来的话，我怕我会克制不住去用自己的方式让你回到我身边来。

可我知道，一旦如此你必然会恨我，比起现在更加憎恨，你说我该拿你怎么办才好？”

天枢祭呆看着神像很久，所说的每一句话都未能得到应有的回应，良久之后，天枢祭看着神像的双眼再次开口。

“为何你要创造出人类来？”

“为何选择在人类手中死去？”

“为何要为了人类将我舍弃？”

“月……这一次……我想我不会再听从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