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2/2）

贺铭川陷入沉默，周韵明不明白刚才还侃侃而谈的贺铭川怎么突然安静下来，去看他，贺铭川这才淡淡一笑，说：“或许吧。”

周韵明挠了挠头：“周一腔，张戈明，陈立明，汤明，贺兰，童芥瑜，郑恩还有照片里那个模糊的人，无形之中有一根线牵扯住他们，可惜我们看不到也摸不着。”

贺铭川一笑，没有说话。

周韵明正挠头思考，口袋里的手机振动了下，他拿出来看，是小陈同志发来的微信消息，一分三十秒长的语音，他估摸着是案件上的事，直接开了免提。

贺铭川听到声音，静下来听。

“周队，之前的调查有结果了。郑恩是在一家海外投资公司工作，这不是重点，重点是这家海外投资公司的老总叫汤鹏程，听这姓氏，周队这么聪明，一定知道他和汤明有关系。汤鹏程是汤明父亲的表侄投资注册的，哇，这太奇怪了吧。嫌疑人和被害者亲戚同一个公司，太诡异了。该不会是工作分歧才那啥了吧。”

小陈同志一条语音，完全做到了自问自答。

周韵明听完，恶狠狠的发了句语音：“那啥个头，凶手杀的最起码四个人，又不是只杀了汤明，况且工作分歧引起的，顶多是乱刀捅死，现在这简直是变态的谋杀。”

贺铭川看着他，周韵明低下眼睛，又发了一句：“这样，你和傅青去趟那家公司，问问郑恩的事情，机灵点。”

周韵明放下手机。

贺铭川问：“为什么带傅青去，他不了解这个案子。”

“不了解，但他知道怎么问话。”周韵明语气颇为自豪：“路上，陈列会跟他讲清大致的案件，咱们傅青可比小陈机灵多了，在局里头那可是长成了一只老狐狸啊。”

贺铭川脸色默不作声地沉了沉，很快又恢复淡笑，然而眼睛渐渐深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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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一只附身在研究生上的狐狸，宋眠表示无端承受了这样高学历的同时，也承担这高学历下的沉重课业。堆积如山的书本与晦涩难懂的名词术语，还有大段大段的需要摸索思考的课题，让宋眠脑袋嗡嗡作响——她的课业落下了很多。

结束上午的课，她抱着书准备赶回寝室，没想到，在门口遇到了意料之外的人。

顾临安撑着手杖，站在教室外。他气质儒雅，满身带着贵公子的气息，很难不引起同学们的打量，而顾临安也没觉得如何，有时候还会于投过来眼神的人，给予一个温柔又绅士的问好。

宋眠猜想顾临安是来找自己的，又见他慢条斯理地和女同学们打着招呼，她故意慢下了动作，直到人都散去了，宋眠才准备去见他。

而顾临安已经踱着步子进来，并且在开始自己的话题时，客套性的问了问她的事情：“课业怎么样。”

宋眠头痛：“不怎么样，也还要学下去。”

“看来是不行。”顾临安料到似的一笑，顺着宋眠前面的桌子坐下来：“我听宋君吟说过，你考研成绩很理想，初试第二，复试第一，现在怎么落下来了。”

得亏这位顾少爷身价够大，是座顶天立地的大佛，不然睚眦必报的宋眠，还真没这个天理，让他次次都四肢健全的离开。

宋眠阴阳怪气的笑说：“顾少爷知道忒修斯悖论吗？”

顾临安这位学富五车的人，露出了蒙昧无知的一笑。

宋眠放下书，饶有兴趣地为这位“不学无术”的公子哥儿解释：“忒修斯悖论——忒修斯也是一艘船，如果忒修斯船上的木头逐渐被替换，直到所有的木头都不再是之前的木头，所有的零件也都不是之前的零件，那这艘船还是原来的那艘船吗？”

顾临安看着她的眼睛。

宋眠被他这么直直的看着，为了掩饰自己不明就里的情绪，莞尔一笑，继续说：“最近新学到的。后来一位哲学家对此进行了延伸，如果用忒修斯船上取下来的老部件重新建造一艘船，那么这两艘船中，哪艘才是真正的忒修斯之船呢？”

顾临安轻掀眼皮，以一种过分轻松带着指引似的语气，问宋眠：“是不是可以同时延伸到人类身上？”

宋眠颔首：“我们从诞生的那天起，就在不停地进行着新陈代谢——甚至包括了成长，衰老，腐烂……我们又怎么能确定，过去的我们和今天的我们，是同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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