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好媒（2/2）

车轮沉沉压过街石，人群中忽有男子大喝一声：“迎公主回家！”随后是两人、三人、十人。

最后男女皆有，众人高声呼和：“迎公主回家！”

与福阳共乘一车的敏月听懂了这一句，立刻扭头去看身边的公主，见公主闭着眼，已经满脸是泪。

当年福阳公主和亲，对于大裕来说无异于奇耻大辱，明明霍将军几次打退鹘瓦，今上却仍为求安稳同意和亲。如今齐王大败鹘瓦，几乎将其灭族，也终于接回了离家十五年的福阳公主，对于百姓来说是喜报更是雪耻。

陈恒骑在马上，听到百姓的喊声也不由得转头去看皇姐乘坐的马车，神色动容。

穿过街道，军队一路护送着马车进了皇宫。

陈恒在太熙殿外卸了佩剑，想与皇姐一同进殿见父皇，御前总管太监李常英却将他拦下了，恭敬说：“陛下说明日早朝行赏，到时再见您也不迟。请齐王先去启祥宫见皇后娘娘吧，娘娘有要事要与您商量。”

陈恒一顿，问他：“母后有何事要与我商量？”

“那奴才可不知了。”李常英赔着笑脸，嘴巴倒是严得很。

福阳也笑着让他先去，说：“那你赶紧去吧，等见过了父皇，我再去启祥宫见母后。”

姐弟二人就在殿外分别。福阳扭头看着弟弟下了阶，渐渐走远了，这才抬步进了殿内。

太熙殿里十分安静，敬安帝正靠坐在御案后闭目养神。他手边的奏折堆了很高，案上铺着宣纸，刚刚才练了好一会儿字。

福阳放轻脚步走了过去，她多年不曾穿过这样衣摆繁复的宫装，有些生疏地轻提了下裙边，然后慢慢跪在了案前。

敬安帝听到声响后睁开眼，看到了多年未见的女儿，静了一会儿才轻声说：“福阳，别跪着，到父皇这边来。”他年已五旬，人一老，心就软下来，看着女儿时面上的神情是十分慈祥温和的。

而福阳却有些恍惚，跪在地上半天都没有站起身。

她本名陈沅，当初父皇总爱叫她阿沅，还曾手把手教过她写字。宫里公主少，仅有的两位便显得更加金贵了，且父皇还曾说她是众皇子皇女中性子最像他的，那时的她比善阳还要受宠许多。

敬安帝耐心等着，等福阳收拾好情绪后擦了把泪站起身，绕过御案走到他身侧，这才主动握住她的手，柔声问：“你怪父皇吗？”

父女俩一个坐着一个站着，福阳垂眼看着敬安帝，十五年过去了，父皇远不如当年那么年轻，虽然鬓角还是乌黑的，眼底嘴边却已显老态。

苦都已经受过了，再抱怨又有什么用呢？福阳慢慢摇了下头，说：“还能回到京城，再见到父皇，已是莫大的幸事了。”

她和亲时才刚及笄不久，善阳结的那门亲事原本是她的。念及此，敬安帝心底一阵唏嘘，叹道：“你受苦了。”

父女多年未见，一时间居然无话可说。敬安帝想补偿这个女儿，隔了一会儿微微笑着同她说：“朕记得当年你曾求朕为你赐婚，想让霍远西做你的驸马。如今朕将他召回京城了，便如了你的愿，好不好？”

福阳一听敬安帝的话就愣住了，回过神后苦笑一声说：“儿臣当年不知霍将军早有妻室，何况儿臣已嫁过人，哪里配得上战功赫赫的霍将军？”

“如今他正妻不在世了，你也从鹘瓦回了京城，怎么就配不得？”敬安帝人一老也更固执，且霍远西是臣子，他是帝王，他的女儿配他自然绰绰有余。

福阳唇边的笑意越发苦涩，当年她确实对霍远西一见钟情，且过去性格如火，一见到钟意的人就不管不顾地跑到父皇面前求旨。可霍远西早当面拒绝过她了，说他已有妻室，绝不会休妻另娶。

天家公主自然不能给人做妾，父皇后来就左挑右选给她定下了楼家的儿子。可旨意还没来得及下，她就被匆匆送去和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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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我中午十二点到三点没更，那十有□□要晚上了。但应该不会断更的，因为我立志做一个日更的好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