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2/2）

青须子长眉一振，朗声道：“小道不是怀疑少东家的指证，只是，小道心里的疑惑不说出来如鱼骨梗喉。少东家当日叙述时，说及当时月黑风高，柳轻寒没有看见你，你才得以逃生，那么，请问少东家，你又如何看清柳轻寒的面目？千年雪参是武林至宝，得之可长一甲子功力，金缕衣不畏水火刀剑，是防身利器，这两样，若说值得学武之人贪婪，还有点根据。区区一颗夜明珠，要来何用？随便劫一富足人家，得到的银子，也够吃用好多时间，何况为此杀人全家？倒像是武林仇杀，以抢夺夜明珠为掩饰。”

青须子的分析，清楚明白，欧阳云感激地看他一眼，在这种情况下，能说出这样的话来，欧阳云不得不佩服他。在自命侠义的一群人中间，只要说话做事稍有差池，便会落人话柄，也许会为自己带来无尽的麻烦。包括自己，明知柳轻寒是冤枉的，也不敢开口说一句，只怕惹火上身，累及家人与门派。

柳轻寒容色浅淡，不露声色地看了欧阳云一眼，欧阳云避开眼睛，柳轻寒淡淡笑了，星子般明亮的眼，蓦然一黯，“青须道长，多谢好意，这些事，的确是柳某所为。”他站直身子，全身的筋骨突然发出噼啪声，众人闻之色变，这是内力高深到极致，才能出现的现像。

青须子微怔，没想到他自己一口承认，也就不再开口。

柳轻寒长剑一轩，道：“青须道长，柳某讨教。”身子立得笔直，收了向来的痞懒之色，眼中精光流转，神情间对青须多了尊重。他单独向青须子叫阵，便是尊重了他的为人。

青须子眉头微皱。“如此，小道便讨教一二。”长剑出鞘，寒光耀眼，如艳阳下的一泓秋水，这应是武当镇派之宝剑秋水剑了。

柳轻寒微一颔首，剑光一闪，急若流星般奔向青须子，两人身形俱是极快，耳中只闻衣袂飘风的声音，剑光霍霍，却听不到长剑相碰的声音。电光火石之间，已过了十几招。

众人看得目不暇接，一阵眩然，心里暗捏一把冷汗，幸亏场上之人不是自己，这样的剑法，这样的速度，自己能接几招？

每个人都瞪大了眼，竭力想在这次比斗中寻出柳轻寒剑法的破绽来，越看越心寒，他的剑法不是没有破绽，关键是，太快了，快已让那些破绽不能称之为破绽，因为它刚一显现，便已变为另一招，原来破绽的地方，完全可能就变成了杀招。

叮地一声长鸣。两条绞在一处的人影倏地分开，柳轻寒眼中含笑，卓立石台上，若不是江湖恶名远扬，此时的他，迎风而立，剑眉星目，端的如画中人一般俊美。

青须子白皙的脸微微有点涨红。额角隐约可见细细的汗珠。抱剑单掌一立，“无量天尊。”飘然下台，未与众人交代一句，身形几个起落，已去得遥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