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2/2）

“是。”一初一终一眨眼便没了身影。

阿溦忽然想起，忙问苏沅：“小白呢？”

苏沅：“方才你从承欢宫跑出来跑得太急，小白应该正被乐夏抱着。怎么，要带上小白？”

“哎，别！”阿溦踌躇了一会儿，犹豫道：“还是不了，别让小白知道吧……”

苏沅摸出一颗龙须糖，递到阿溦嘴边，笑道：“别怕，小爷我带你去瞧瞧！”

阿溦含着糖，低声闷道：“你同你哥哥一样，都喜欢喂我吃甜食。”

苏沅摸摸下巴，打量着阿溦，轻笑：“因为你长得就甜嘛！走啦。”

“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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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都城外，青筠追上了阿溦苏沅，跟在后面的却不止一个一初，还有一个阿赖耶，阿赖耶后面跟着阿金阿银。

“……”

苏沅：“你们当是来赶集的么？”

青筠缄默不言，默默站到阿溦身边。

一初向苏沅颔首：“公主殿下，属下去桃里榭时，小孟姑娘也在，便跟过来了，阿金阿银，是大殿下吩咐过，要看着小孟姑娘的。”

阿赖耶伸了个懒腰，舒展舒展手脚，一身服饰又换回了原先招贼惦记的张扬打扮，大笑道：“哎呀，别这么嫌弃么！这么奇怪的怪物阿赖耶最喜欢瞧啦！什么稀奇古怪的东西阿赖耶都知道，你们到时候都可以问我呀！”

正说着，一终也回来了。

一终略有一丝尴尬道：“云洲公子听说青筠公子也来了，便说不来了，还说不过是下作小人在作怪，有青筠公子在，他十分放心。”

苏沅：“下作小人作怪？听起来，你那不靠谱的哥哥似乎知道什么啊？”

阿溦：“五十九哥每日都在宫外，许是来瞧过了，也不稀奇。”

苏沅撇撇嘴：“说得这般轻巧，也不见他把这事解决了啊！”

阿溦欲言又止，青筠见阿溦为难，便温和说道：“公主，我们只是此间过客，你们南尧的事不是我们可以多插手的。”

闻言，苏沅皱眉看向阿溦，而阿溦低着头，避而不见。

苏沅正要说话，忽听得不远处的丛木里传出轻微声响，苏沅立马抽出腰间鞭子甩过去，却落了个空。

一初飞身过去，细细翻找了一遍，抬头说：“这里被踩压过，方才有一人躲在这。”

苏沅：“这几日这里都成了鸟禽不栖之地，外面又有官兵围着，还有谁会来这？”

阿赖耶眨眨眼睛：“姐姐，你们南尧的官兵也只拦得住手无缚鸡之力的小老百姓了哦！”

“……”苏沅瞪向一初，谁叫你们把这鬼丫头带来的！一初埋头……

一行人带两木属妖，举目不识路，绕了两圈。

“……”

阿溦靠着一棵已经过两次的老树，握紧了手里泛着微光的桃枝，说：“要不哪臭往哪去？尸骨多的地方大约便是大……白狼常出没的地方了。”

几个人面面相觑，都分辨不出气味来处，还是阿赖耶掏出一只领路的小虫子，于是一行便闻着浓烈的味道找过去了。

走至愈深处，尸臭掀天，血渗进尘泥里，不再干涸，不再清净芬芳，一股股怨气在这片土地上流淌，五步一骨，十步一残躯。

阿溦心口猛地一阵锥痛，忽如其来的一种悲伤，几乎浓郁成水，手上一下失了力气，没握住桃枝，阿溦疼得哑声闷哼。

青筠最先发觉阿溦不对劲，忙扶住她。

阿溦咧嘴干涩地笑了笑：“没事。”

阿溦摸摸心口，没有再疼了，但那种莫名的悲伤余韵尚未散去，萦绕心头。

看着眼前的惨状，阿溦拾起桃枝，以手结印，半刻之间，桃枝幻化出满天红雨，埋葬了一地无名无姓，也无坟茔的可怜尸骨。

阿溦低低地叹了一声：“走吧。”

远处一声狼嗥响起，一声叠连一声。

阿溦浑身一颤，向狼嗥声处跑去，连青筠也拽不住，几个只得在后面紧紧跟着。

阿溦见到了那只为祸的大狼。

一身雪白的皮毛，没有沾染一丝血污，干净而高贵，如雪山狼王一般美丽，它的腹上，也真的有一只黑黢黢的窟窿，骇人而丑陋。它的眼睛无神，没有光彩，不再温和，也不再凶悍。